破停车场

甜甜maniac

哪里会有没有哀愁的爱呢


这是对前阵子我说费渡的爱本质“轻柔、苍白、无声”的一个展开。也可以说是对一些(我曾看过的)讲费渡的爱流于花俏形式的评论的反驳。贼主观,随便看看。

是这样,甜之外我没读过几本原耽。不过尽管做不了很好的横向比较,我大概也知道她的作品中,对感情的处理偏向干净利落,不会有漫长的误会和纠葛。舟渡也差不多。大部分时候我感到很好很幸福,他们之间紧密地契合;但同时我也觉得如果仅仅这样去描述他们,并不完全。我想讲的是他们之间有关犹豫、忧惧和疼痛的部分。因为事实上也正是这一部分,真正地打动我。

爱是什么,和爱对一个人来说是什么,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。我要说费渡是理解爱的,他在这上面的认知并不存在和大多人的偏差。他知道那被看重,是普世的渴望和需求。他从没对“爱”自身有过任何的轻蔑和嗤笑,在一些情境中,他甚至会很尽心地去呵护与保全它:比如他教陶然追常宁的小把戏;再比如他待王秀娟。“爱”是好东西,值得珍重也有分量,他当然清楚;只是对他来说,一天也不能为他所有——而问题不出在“爱”上,是他自己。就好像纺锤对他人来说只是稀松平常的物件,被诅咒的十六岁公主却一旦触碰就会陷入永久的沉睡;爱本该是常事旧事,费渡却早早地背负上了费承宇给他的诅咒,其内容是:爱的萌芽,必然预示着凄惨的尾声。这个咒语在一次次费渡亲手将心有好感的小动物捏死在手里的时候,在他年幼时唯一爱过的母亲死在眼前的时候被反复地加深了。在漫长的训诫之中,尽管他爱过的事物的死亡全部是费承宇一手构建的,他却还是接受了费承宇的说辞,认为无论如何,生长于他心中的爱是一种罪孽,一种祸根;被他的柔情所灌注的对象就像是被打上了标记,会被邪恶的眼睛瞄准,被厄运和毁灭紧紧相随。正因此他送走了小小的骆一锅;同样地,正因此他一开始对任何人都有疏离感:并不是由于他不爱,恰巧是因为他想爱,所以用力一点都不敢,只对他人抱持着一种周到却一触即放的好意。因为对他自身来说,爱为被爱者带来伤害,所以爱,即是不靠近。

讲到这里插个嘴。我认为他过去的经历也解释了为什么他起初的喜好是“‘文静温柔’那款的”:这款人某种意义上是他母亲的投射。他容易被吸引,因为这种特质非常柔软而易受伤害,会令他心感怜惜和愧疚,感到去照拂和补偿的需要。而也正是由于这样的情感,注定了坚信自己的爱是利刃的费渡,不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。

说回来。要说他和骆闻舟的话,又得回到那个一切被挑明的晚上(对,这个晚上发生的事足够我再反刍两百多个来回)。引发他恐慌的只有两句话:“你喜欢我”和“我知道你在对自己进行矫正”。其实骆闻舟当时也只是窥见一角,未必讲得出更多的东西,但在费渡那里却引起近乎山崩的反应。一直以来他避讳一般不去想自己究竟抱持了什么样的感情——连对“不喜欢我可以直说”的下意识反驳都憋了回去,徒劳地防备某种不幸的降临。结果在他以为尘埃落定、骆闻舟重新被隔离到安全范围的当口,刻意使一切保持混沌的努力轻易地被消解:“你喜欢我”清楚指明费渡怀有的就是无可争议的爱;“我知道你在对自己进行矫正”,换句话说是“我知道你身上有可能会伤害到人的特质,你在尽力摆脱它”——两句话,骆闻舟摸到了诅咒的一个边。可这个东西怎么能够毫无遮掩地拆穿呢?费渡的惊骇源于诅咒的应验:始终,他如何躲避都无法逃开爱;而当爱被揭开的时候,悲惨的结局就已经注定。

可到底那是无从破除的吗?可能很难,却并不无解。唯一的谜底是:发觉诅咒的人自愿承接那份爱,无惧任何伤害。一直以来,由于有生命中接二连三的惨剧“佐证”,费渡将这个人为捏造出来的效应看作了某种天命、某种不可违逆的自然法则。可当他坦白说出“我是虐待狂的儿子”,却收到“就你啊,快别吹了”的回应时——当诅咒被大声宣告又被不当回事地轻轻驳回时,诅咒无声息地消失了。
甜在这之后写“费渡拿起擦地的抹布,觉得方才亲手剜出来的心口难得如此空旷,好似一块巨石轰然裂开,无数隐秘的、压抑的、扭曲的念头,全都像是石头下面暗生的小虫一样,一齐乱哄哄地奔逃而出,在光下露出不见天日的身躯来。”
——这就是一个阶段的结束。

在那之后,破抹布两端的对视,和“嗯,我喜欢你”,是沉睡的公主醒来,是十一只野天鹅落地化为王子,是荒颓百年的宫殿一朝升起焰火,濒死野兽的胸腔之中,心重新开始跳动。




好了,将近一个月后才补上,真是个漫长的厥词。


我重新看了一遍,其实就是一个由于没有识清“相关性不等于因果性”而造成的悲剧,是不是(不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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